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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一抹,在天边消逝

萧阳是个颓废的少年,轮廓是清晰的,因为你来过这个世界,又或者,痕迹是经不住流年的记忆的。如残阳一抹,在天边消逝。

一个人可以自轻自贱,但绝不会允许有谁来将他的尊严践踏。

(一)

萧阳是个能说的人,满大街随便逮个人都能白话上半天。当然,那是位可怜的听众。同学们眼中的萧阳是现实版的唐僧,大话西游里的那位。不仅仅是人,就算天上飞过一只鸟,他都能和它说上几句。有人说他懂鸟语,有人说他压根就是一鸟人。套用虚莫的一句话:他是个永远不会让自己觉得无聊的人,但会让人觉得他很无聊。

萧阳有思想,有抱负,有胆识,有气魄。但似乎少了一点点男人必备的东西——强壮。虽然有着傲立的身高,但是配上五十公斤的体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家阳台上晾衣服的竹竿。据说,他小时候很文静,不想别的男孩子一样满山乱跑。当年小萧阳的父母还为此而骄傲,逢人便说:“瞧我们家孩子,多乖啊!都不乱跑。”时至今日,萧阳才发现当时的错误,身体各处的柔韧性严重不足,小腰还没爷爷奶奶来得舒展。

一百米跑不进十五秒;一千米刚刚压进四分大关;立定跳远不到二米二;肺活量不足三千……种种硬项指标表明:这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

狗友们总是玩笑说:“赶紧了!变个性好去做女人,将来也好便宜哥几个。”

萧阳有时也会自嘲:“可怜本是女儿身,偏偏变作男儿郎。”这句篡改的台词在班内广为流传,一时之间成为大家相互之间的笑语。虚莫最常做的两件事就是拿这句经典和成绩奚落萧阳。

虚莫的成绩并不见得怎么好,但萧阳的更烂,而且一烂到底,用班内流行语叫烂穿了。因为不想体育生艺术生那样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所以他成绩摆烂是罪大恶极,上对不起国家十几年的辛苦栽培,下对不起父母十几年的殷切期望。长这么大不务正业,懒散成性,一无是处,浪费国家粮食,消耗世界资源。这样的一个颓废少年,不拉出去活剐不足以平民愤。

但问题是:如果萧阳真的被活剐了,会有很大一部分人民是要痛心的。现在这个学校里,有很多同学是靠着萧阳式的人物来给自己垫背;很大一部分莘莘学子是因为有萧阳式的同学来为自己撑腰才有了学下去,或者说是考下去的勇气的。

伟大的萧阳一时之间成为了群众的精神依靠。

萧阳也有着自己的精神依靠,他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天文地理,船籍历史……只要不是参考书,他都愿意花上一点时间去欣赏,去品味。或许他是全校知识面最广的一个人。但没有人会承认。因为没有考试作为证明。

萧阳不喜欢考试,不喜欢作习题,不喜欢为了考试而做习题。没人喜欢考试,但每个学生都在考试,为了考试而读书;为了考试而看书;为了考试而写作……每个人都在奔波忙碌;没个人不为了考试而奔波忙碌。至少学生都是这样。

每次考试,萧阳都会迟到半个小时,早退一个钟头。有时会写一篇字数达要求两倍的作文。然后睡觉。日后,这篇作文会成为重点批评对象;被奉为反面典型教导同学们该如何写作:歌颂祖国歌颂党,红心闪闪照四方。借古讽今切忌搞,八荣八耻死不忘。

这就是成绩超烂的表象。

本质如下:

萧阳认为他成绩应该烂,或者说分数应该低,而且还得更低,低到无与伦比。那样他才对得起苍天大地,才、对得起日月良心。考试没有什么积极意义,为了考试而读书看报更是等同于出卖灵魂。放着大好的花样年华不去风流,偏偏去啃习题做试卷。真他妈妄为少年。

所以,在同学们奋发图强与书山题海做斗争的时候,萧阳会揣一本《萌芽》躺草坪上晒太阳。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萌芽》的销量还没读者来的高。直到有人和他说:《萌芽》很有文学性,但不及《读者》来得实用。因为《读者》的素材都可以在考试里用来写作文。

高三了,有人问萧阳想考什么大学。萧阳说没想过。那人冷笑着说好没人生目标啊。萧阳不语。只是在心底冷笑,笑人生目标是考大学。

静下来的时候,萧阳也会想想自己的人生目标,他的目标是这样的:

在青山上建一座小屋,每天有炊烟袅袅升起,召唤他回家。爬上山顶的时候可以远望蔚蓝的大海。在山顶长啸,与海浪对歌;在明月下歌诗,于星辰同辉。面朝大海的时候,春暖花开。

偶尔和一样聊有诗意的小柯谈起人生,小柯总是担心他会学海子卧轨自杀。

小柯和萧阳是同桌,成绩一样的烂,分数一样的低,一样是无数半吊子的精神依靠。他们的后面是虚莫,萧阳的死党,或许根本不是。虚莫在萧阳面前永远是盛气凌人,借钱的时候如此,还钱的时候更是如此。在他眼里,自己比萧阳强上百倍,各方各面:成绩,体格,情操,样貌等等。如果自己能打一百分,那么萧阳最多十三分。他会竭尽权力搜索萧阳的不及之处,然后如发现新大陆般惊动全班。课余时候一翻萧阳课桌为乐。

虚莫”作案的时候小柯总是摇头哀叹:“素质啊……”

虚莫说:“谁好谁坏不是明摆着么?”

“什么意思?”

“我五百三,他三百五。”

“外债啊?”

“成绩。”

小柯无言以对。

萧阳回来的时候课桌已经被扫荡完毕,他开了一下桌板,然后问小柯谁翻的。

小柯眼珠斜了斜。

萧阳说:“整挺干净。”

(二)

丁霞微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学楼,十指互错平摆在胸腹之间。右手手臂上挂着一个蓝色的包。米奇的。她很喜欢这只包,这只父母买给她作为高分奖励的包。在这所被称为市第一高中的学校名列前茅是很不容易的,她要牺牲很多。比如电视,小说。甚至薯片,奶茶。去买这些东西也会花掉她很多时间。

她的生活三点一线:家,学校,书店二楼的参考书区域。她一天的行程排得很满,很精细,细到以分钟记:下课十分钟,两分钟上厕所;两分钟整理上节课遗留的问题;两分钟准备下节课的书本;两分钟闭目养神;两分钟和四周好友说笑。但她的计划总是会被变化打乱。很少能有一位老师不拖课,很少将拖课时间控制在五分钟之内。这样一来,休息的两分钟;说笑的两分钟;甚至上厕所的两分钟都会被挤掉。#p#分页标题#e#

中午,她会小睡一会,以防止下午没有精神。她不能允许自己在课堂上瞌睡,哪怕她闭眼的时间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和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后面那一桌仁兄。两个人上课从来不抬头,天天和小说厮混。那两个人,一个是小柯,一个是萧阳。

他们两个人的行程也是很精细的,细到以节记:两节课睡觉;六节课看小说;两节课聊天;一节课发呆。有时候,萧阳会抽出一两节课的是时间写诗作词。和丁霞不同,他们的行程是雷打不动的,只有体育活动课能,能让他们的目光呈仰角。

丁霞挺喜欢这两个人的,都很有诗情画意;很有独到的见解;和女生有着共同的语言。她很讨厌那种自负自傲的男生,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地上一绝,无人能敌的嚣张气焰。有时候和后桌两人讲起时会很气愤,气愤于改革开放三十年重男轻女的现象依旧严重。萧阳很轻淡地瞄了一句:“男人嘛,可以有很多情人,就是不愿意自己的老婆有那么一点点出轨。”小柯接口:“搞得好像你自己不是男人一样。”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公的。”

丁霞不理解为什么男生眼中的萧阳那么女人,就像男生不理解为什么丁霞眼中的萧阳这么男人。萧阳经常为班级抗事,为班级出谋。但没人赞美他的雷锋,没人认同他的锦囊。因为他的成绩是那样的烂。

在成绩还没烂成现在这样的时候,班主任曾希望他出任团支书。但他拒绝了,理由是自己不行。有人觉得他很沉稳,更多的人觉得他很烂。

只是萧阳依旧在为班级抗事,出谋。一一介平民之姿。

丁霞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萧阳会那样的独,孤独的独。总是能在黄昏日落时分看见他在走,一个人。走得很慢,像是散步但心事重重。身形很萧条,背影很落寞。丁霞想上前搭一下他的肩,问声好,然后寒暄几句,让他笑一笑,他的笑容很灿烂,像是与孤鹜齐飞的落霞。她喜欢他笑的样子,那样她也会笑。连着眼神一起笑,打心底的笑。但是他怕,怕他悲歌,怕他泪落。

萧阳回来的时候总是在日完全落下的时候,虽然夜临,但灯火通明。不也的城市,有谁欢歌,谁人苦多?

虚莫问萧阳:“哪里去了?”

“小店。”

“你个烂匹(江浙一带特色骂语,与蒋委员长的国骂——娘西皮同根而生)也不多带点,一点兄弟情义都没有,烂匹!”最后一个词,语音调高八度。手指摇晃着戳向萧阳后脑。全班都会听见,心声达成共识:真他妈烂。

丁霞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哪怕不用粉黛来修饰也有万丈霞光。拜倒在他牛仔裤下的英豪不计其数:各大体育生,校草候选人,校园歌手第一号……高中两年半丁霞一直都是男人的偶像,女人的公敌。丁霞觉得自己冤死了,不招蜂不引蝶的,却围了一帮汗臭与脚气共舞的臭男人。更何况她是三好学生,课业为重的。

又收到一封情书,都懒得看了。只是随便翻了翻,是首诗。了无得看了看却见一只黑手从背后袭来。小柯夺了那张纸大声念了起来:

原谅我,不懂冰山的冷漠。

千里跋涉,触动多彩魔盒。

我的故事,不是你的回忆。

长歌泪落。只是我的多情自作。

你的息作,演绎成了传说。

笑靥酒窝。带着多少悲欢离合?

我只是个过客,但请你留下轮廓。

丁霞的情书数不胜数。大家都觉得腻味了。待小柯念完。萧阳奇道:“这是我写的,怎么传出去了?”

“你写的?看清楚喽。明明是我们嘘大帅哥的佳作。”说着指着署名给萧阳看。萧阳转了几念,明白各中就里,眼神同众目瞟向虚莫。虚莫连忙开脱:“这不,我拿我们萧大才子的佳作来个丁大美人鉴赏一下。互相提高嘛!”

众人长声哦。

丁霞玩笑地对同桌说:“唉~这么好的笔。我还以为是真的呢!白高兴一场了。”

有人当下悔青了肠子。

(三)

暮春的太阳已经很烈了,足够让萧阳出一层汗。难堪于酷热,萧阳躲到了树荫下头,和他一起避难的还有丁霞。

萧阳很能理解太阳为何如此混账;他带坏了一个还本应该在教室里自习或者午睡的好学生。虽然来这里晒太阳远比自习来的有情趣。

正午的太阳直射点很高,树荫只有很小的一块。萧阳腾出了很大一块给丁霞,袭击依旧留了大半的身子袭击接受烈日的烘烤。

因为长时间的曝晒,丁霞的脸红扑扑的像桃花,很可爱。他问萧阳:“你每天千米迢迢跑来这里就是晒这种太阳啊?”

“不是,今天你来了,所以那老头特热情。”萧阳指了指太阳。丁霞扑哧一笑。

“喂,你们俩都是阳字辈的,没什么渊源吧?”她笑着,面若莲花绽放。

萧阳突然觉得丁霞也是个侃神,聊起来漫无边际。

他笑着说:“大着呢。”

“说来听听。”

萧阳抖擞精神,背靠着树干,开始说书。

“很久以前,天上不止一个太阳,还有一个萧阳,懂不?萧阳。”说着指了指自己。

“有一天,萧阳找了太阳做了次讨论。”

说到这里,萧阳的声线分成两条,一条少年声,一条老年声。

先是少年:“阿太啊,您不觉得这地上有点不对劲么?”

老年:“有啥子不对劲的?”

“你看那些暗的地方。”萧阳象征性地指了指。

“看个屁啊!黑的怎么看。”做了个张望的动作,萧阳气怨地说,声是老年。

“问题就在这了!

“你想不想直到哪里有些什么?”

“呣,这个问题……”萧阳做思考状,右手磨着下巴说,“但我也不能下去啊,天不可一日无日啊,我不能为了光亮一个角落而暗了整个世界啊。”

“你不行我可以啊!”萧阳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说,“这么着,我下去,把那看个清楚,照个敞亮,然后来向你报考。”

“可以啊!小萧啊,”萧阳拉起了丁霞的手,示意配合一下。用一种老区人民看见八路军的语调,说,“那就全靠你了。”顺势拍了几下,大有中央领导慰问民工子弟的风范。#p#分页标题#e#

“于是,天上只剩下一颗太阳,人间却多了一个萧阳。”说书人萧阳归来。

整台大戏在丁霞的“哇~”声中落下帷幕。丁霞的嘴张成蛋形,一是惊讶于萧阳的故事,更多的是惊讶与萧阳的说书才能,对这萧阳连声喊公公,“萧阳公公,那您今年高寿啊?”

萧阳也为自己的长处才能感到惊讶,觉得自己不去拯救中国评书界是在是太可惜了。丁霞连连的赞叹把他给捧飘到了天上去,随口答道,“本公公年方……”滑到一半发觉不对连忙收口,明白找了道后三分怒起分欢地看着丁霞。丁霞在那笑成了一朵花。

“那您都看见了些什么啊?”丁霞意犹未尽。

萧阳重回仰卧状态,枕着自己的双臂,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眼中,反射出三分的无措,七分的忧伤。叹了口气,他说:“尘世凶险,弱肉强食,世风日下,利欲丛生,官员腐败,道德败坏……”

四字的短语他说了很久,很多。一词一句,渐渐地抽离了丁霞烂漫的笑容,花儿凋谢了。

这就是萧阳眼中的世界?或者,这根本就是这个世界,茫茫宇宙,总是连绵的黑暗,点滴的星光,眼前的蓝天白云,又可是真的存在?

“喂!你跟他这么铁,能不能叫他温柔点,多晒晒我家被子,少晒晒我。”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丁霞指了指太阳,打趣道。

萧阳也转过了神,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他揉了揉眼,懒散地说:“不成啊。”

“为什么?”

“他知道我不务正业,在这里泡漂亮妞。所以,太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讨厌啦你!”丁霞猛捶了萧阳一把。

两人嬉笑着起身回教室,留下太阳独自寂寞,光打在实物上,投下厚重的,黑暗的影。

(四)

春天转夏天的季节,二楼转三楼的拐角。萧阳抓着扫把扫地。

班长吕梁走过,见是萧阳打了声招呼,问:“扫这儿干嘛?”

吕梁是全方位发展的优等生,是真正的德智体美全面优秀的国家一级人才。深受班主任器重,深得班上同学爱戴。前途一片光明。

萧阳对吕梁敬重有佳,笑了笑,说:“不干嘛,劳动最光荣嘛。”

吕梁笑了笑,道了声别,向班级去了。

丁霞小跑着上了楼道,见萧阳勤劳打扫,“嗨”了一声,原来想问他为何打扫,转念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口,她从袋里拔出一杯奶茶,递给萧阳,说:“喏,奶茶,原味的。”

萧阳道了声谢,一时空不开手,微笑着说:“先拿回去吧。”丁霞哦了一声,留下一句“辛苦了劳模。”笑着走向教室。

萧阳上楼换了拖把,沾了水,开始拖地。虚莫走了上来,见了萧阳,嚣张到:“烂匹,干什么的?”说话时停了下来,故意站高一台阶,以便俯视萧阳。萧阳回答拖地。

“拖这里干什么?又不是我们班的公共场地,就算是也不是你拖。你说你烂不烂?烂匹!”说到最后,标志性地指着萧阳乱晃。

拖完地已经是一点钟的事了。萧阳抹了把汗,回了教室。他的座位靠窗,奶茶还摆在桌上,没好意思把熟睡的小柯叫醒,只好爬进去。虚莫见萧阳回来,说:“烂匹,爬不像就别爬,拖得有趣么?”

萧阳没有回答。

“装你妈烂啊!”再刷人方面,虚莫从来不会嘴下留情,“学雷锋是吧?当好人是吧?把文科班场地拖了好让人家来感激你是吧?好去脱人家内衣是吧?也不瞧瞧你那熊样,你娘怎么就把你生下来了?读书读得烂稀泥一样,装的还那么烂,中国有你,真他妈丢尽国颜了……”奚落升级为辱骂。

“瞪什么瞪?眼珠好看啊?书不好好读,眼镜片越来越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啊!”

“你说你……”手指不停地摇晃着,指着颓废的少年。

乒的一声,虚莫的声音停止两扇叠着的玻璃窗顷刻间碎裂,虚莫的头嵌在了上面,萧阳抓着他的头发,猛地砸在玻璃窗上,虚莫像样还击,但头痛得要死,应该是流血了。这一刻,他发现萧阳很能打。

他用最激烈的方式向他证明他有多男人。

拳头和手掌不断地向虚莫招呼,惊醒的小柯死死地拖住萧阳,但他觉得此刻这个一向柔弱的少年在燃烧,他要将几年来积压的怒火彻底地释放。他的拳头很凶,每一下都往罩门上打,如果是一对一的单挑,虚莫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愤怒的公牛无人可以阻挡,吕梁死命地护着虚莫,但萧阳连他一块打,那个他敬重如兄长的吕梁。

胸口挨了三四拳吕梁很窝火。这是魔怔了的人,需要神来降伏。

一双纤细的手自背后抱住了萧阳,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了,愤怒的公牛瞬间成了温顺的羔羊。只有一个人的啜泣划破了宁静,带着哭腔:

“求求你,别打了。”

丁霞的脸贴在萧阳的背上,泪水湿了他的衣衫。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间灰飞烟灭。手自半空滑落,整个人如断了线的木偶,颓废。

丁霞在一瞬间感觉到了重量,萧阳的身体向前倾倒,把他往前拖了一点,“萧阳!”她惊呼,手没有放开。

泪其实早有决堤之意,只是一味地强忍。轻柔地支开丁霞的手,不去理会各异的目光,切切的私语。“飘”出了教室。

虚莫在一旁咆哮,声称“要宰了你个烂匹。”

下午的课,萧阳一节都没上,班主任和班委找了他一节课,篮球场,体育馆,甚至邻近的网吧,书店。但始终无法觅得他的身影。

小柯发现萧阳已经是夜自习的事了。

草坪上,他在吸烟,一支接一支。

两人聊了几句,小柯被打发回了教室,他回头张望,应约中,香烟袅袅。

夜自习的第二节,丁霞平生旷的第一节课。

找到了小柯说的那草坪,一点烟心幻隐幻灭,烟味打的骇人。萧阳把自己完全埋在烟雾中,似乎那么浓的烟雾可以麻痹自己重伤的心。

星光很是灿烂,丁霞依稀可以看出一旁累成山的烟头。浓密的烟雾叫她重重地咳了几下,单手按着胸口好抚平气息。

“很久了么?”她问。#p#分页标题#e#

萧阳点了点头。

“还继续啊?”

他没有回答,只是吐出烟雾来浓密这个空间,只穿了一件衬衫,外衣被甩在了一旁。他看上去很萧条,排扣开着,更加深了他的流氓气息,很颓废。

“不要了吧,”她有点急,“换换口,这儿有奶茶。”说着把奶茶递给了他。

叼着烟,枕着自己的双手,慵懒地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一支烟,一杯酒,一场梦。”

嘴唇翕动,话如梦呓,几分痛苦?几丝烦忧?也罢!醉梦一场又何妨?

风呼啸而过,在他和她之间回旋,天上的星星,一闪一烁。

“听故事么?”她问。

比哭还要苦痛的笑淡了,他按灭了烟。

就听个故事吧。

“看到那闪烁的星了么?”指着苍穹她说,“大地之上有千万的生灵,苍穹之间有千万的星辰。每一颗星都主宰着一个生灵,那是他们的命星,有一位年轻的占星师寻找着自己的命星。他找了很久,但始终没有找到那颗他自己的星,卦象显示,它在西南,但西南确实茫茫的黑暗,黑暗中的星是暗星,终其一生无光闪耀,而它所守护的人,一生失落。但占星师并不放弃,他坚定地寻找着自己的命星,他说哪怕是颗暗星,也会有万丈光芒。他找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彗星在西南的天空划过光亮敌过皓月。”

故事划上了休止符,他仰望着星空。

“知道么?”她蹲了下来,看着他,“人应该去寻找那颗自己的星,哪怕是颗凶星。人应该去追逐那颗自己的星,哪怕只有一瞬。”

星辰挂满了天空,一闪一烁,在某个宙域绽放万丈光芒。

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眼,如星辰般璀璨。

“谢谢你。”

风呼啸而过,带走浓密的烟雾。

“唔”

奶茶自手中滑落,在草坪上打翻,无声无息,溶入大地。

(五)

萧阳被开除了,理由是校内吸烟,殴打同学。关键是认错态度极差,而且诋毁老师领导。

下午,萧阳整理了自己的车课桌,和小柯小聊了几句,小柯问:

“以后干什么去啊?”

“扫大街。”

“好没出息啊。”

“是么?我觉得挺光荣的。”

两人笑了笑

“爱,你是怎么被抓到的?”

“在那里扫烟头,老秃头过来问我是谁留的。我坦白了一下,就从宽释放了,彻底释放了。”

“说得好像我们都在坐牢一样。”

“这里的确是坐牢。”

“好偏激啊。”

“就这样了,以后见了清洁工可别尽叫阿姨啊,还有我这个未成年人呢。”

“你还没成年?”

“还有三个月。”

“哦,那祝你好运了孩子,早日扫上相切丽舍大道。”

“走了,会来看你们的,但不会回来。”

“嗨嗨嗨,不和人家道个别?”小柯努了努嘴。

“算了,没看见睡得正熟么。”

背起包,萧阳潇洒地转身离去,视线之内没有回头。

在那个转角,泪湿青衫。

泪一滴,湿了女孩的长袖。

萧阳就这么热热闹闹地来,又轰轰烈烈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一桌的草稿纸。他并没有如言地回来看看,体检,高考,毕业照,最后一次班会,他都没有出现。电话号码也没有留,如果不是虚莫整日的唾骂,大多数人的世界没有了萧阳的影子。

大多数。

挂着蓝色的米奇手提包,十指互错平摆在胸腹之间,步子很小,很快。国中时养成的习惯还在,只是头不再是低着的,目光所及是大千世界。

那个颓废少年在她的生命里匆匆走过,只是一个落寞的过客,但他的轮廓确实模糊了又清澈。

滑块开完的季节,风带起脱离的花瓣在空中旋舞,落英缤纷了大地。

废弃的泡沫盒滑到她的脚旁,想要混入花瓣的群落。

她猫下腰,伸手将它拾起,放入两人一旁的垃圾箱。笑着继续自己的行路。

残阳一抹,在天边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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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迟饮湿
     发布于 2025-03-07 02:16:38  回复该评论
  • 发现新大陆般惊动全班。课余时候一翻萧阳课桌为乐。 虚莫”作案的时候小柯总是摇头哀叹:“素质啊……” 虚莫说:“谁好谁坏不是明摆着么?” “什么意思?” “我五百三,他三百五。” “外债啊?” “成绩。” 小柯无言以对。 萧阳回来的时候课桌已经被
  •  痴妓喜余
     发布于 2025-03-06 22:42:25  回复该评论
  • 了那张纸大声念了起来: 原谅我,不懂冰山的冷漠。 千里跋涉,触动多彩魔盒。 我的故事,不是你的回忆。 长歌泪落。只是我的多情自作。 你的息作,演绎成了传说。 笑靥酒窝。带着多少悲欢离合? 我只是个过客,但请你留下轮廓。 丁霞的情书数不胜数。大家都觉得腻味了。待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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